「敦煌文学」酒泉散赋
（来源：酒泉政协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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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 泉 散 赋
何效祖
酒泉者,西汉之古郡,边陲之重镇,位居河西走廊西翼,地处甘新蒙青要冲。东迎华岳,西达伊吾,北通沙漠,南望祁连；自古华夷相会,东西通衢；握西域锁钥,控战略腹地；踞丝路要冲,扼古道咽喉。酒泉地域广博,形胜独具,历史久传,文脉厚实,经济繁盛,百姓富庶。古今典志诗赋颇丰,多以一时一事抒情。今为吊古颂今,乃以散赋记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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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泉以酒名之,都邑中国唯一。昔有骠骑将军,霍氏去病,西征匈奴,杀伐果决,战神所至,功盖西陲,汉武赏以御酒,霍倾酒于泉,共饮之与将士,史载城下有泉,其水若酒,遂得其名,“碣石宫前盐作海,玉门关外酒为泉”。自西汉以降,凡两千余年,酒香飘四海,泉涌润肃州。斯地也,盛产玉杯,更有佳酿,“葡萄美酒夜光杯,醉卧沙场君莫笑”。其人也,不分男女,无论老少,众皆好酒善饮,豪气干云,“但得酒中趣,勿为醒者传”。
酒泉北望马鬃,南倚祁连,戈壁旷野,地势平阔。地域几何,甘肃四成；人烟几何,仅逾百万,是以地盘大而人烟稀,资源丰而经济盛。赖有黑河党河北流,疏勒河水西去,间或绿洲点缀,遂设县治有七。酒泉酒美泉香,雪山雪白山苍；绿地绿野地阔,边塞边关塞长；金沙金塔沙林,肃北肃州北望；玉石玉门石奇,瓜甜瓜州甜香；莫高莫及高深,敦煌敦实煌煌；当金山下阿克塞,哈萨克人家情谊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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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泉座中四联,自古东西通道,历史绵长,与华夏同。昆仑美玉经此东输,便有玉石之路；中原青铜经此西传,遂呈青铜之路；后有张骞出使西域,方有丝绸之路。祁连山下,河湖湿地,曾为戎羌渊薮,月氏乌孙牧地,后为匈奴所据,独霸草原牧场,东连河西两千里,威胁中原近百年。西汉之初,内以黄老之治,外以塞垣御防。至武帝时,国力渐盛,遂遣张骞西行凿空,又派去病大败匈奴,乃设酒泉郡,分置敦煌郡,东连张掖武威二郡,西置阳关玉门两关,列四郡踞两关,立烽燧筑塞垣,酒泉首领河西,遂成战略通衢。驼铃古道丝绸路,胡马犹闻汉唐风。
酒泉敦煌设郡,绵延两千余年。旧制屯田,军民一体,上马则备战,下马则屯耕牧养。绿洲拓展,农耕富庶,古道人稠,商贸浩繁,历有移民,累世纷至,或关东下贫,或抱怨过当,或悖逆亡道,或游牧徙居,或戍关士卒,或商旅墨客,遂呈桑麻翳野,闾阎相望。四大文明交汇敦煌,三大宗教西来东渐,“无数铃声遥过碛,应驮白练到安西”。
前秦初年,有沙门乐僔者,行至鸣沙山巅,东望三危群峰,忽见金光,状如千佛,遂凿莫高窟龛。菩提所至,万众归心,官绅富贾俱以供养,丝路商旅无不布施,历代开窟,绵延至元,凡上下四层,七百余窟,以绝伦壁画犹盛,建筑雕塑辅之,遂成世界宝库。盛唐敦煌,“元宵灯会,长安第一,敦煌第二,扬州第三”。自宋以降,海运渐盛,陆路日衰,商旅寥寥,酒泉几易其主,政权屡有更迭,或归吐蕃,或归回鹘,或归西夏,或归蒙元,或辖地一统,或割据而治。明时更以嘉峪雄关踞守,酒泉几为边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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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泉地绝边塞,悬于天际,然保中原而控西域,隔蒙域而绝青藏,边塞战略要地,自古兵家必争,是以精兵练武成习,猛将英才辈出,一骑绝尘,醉卧沙场。华戎居邻处,争战频仍,小者保家园城邦,护黎民平安；大者保中原屏障,护丝路通畅。
汉使张骞凿空西行,虽为匈奴俘获困于酒泉,然脱后不辱使命,遍行西域,开通丝路,居功至伟；骠骑将军霍氏去病,以骁勇血气闪电奔袭,又以分割合围歼灭之术,收复河西,直通西域,匈奴残部远遁,空留“亡我祁连山,使我六畜不蕃息；失我焉支山,使我妇女无颜色”之哀歌；东汉班超投笔从戎,出酒泉而击匈奴,以三十六骑平定西域五十余邦,治西域达三十一载,终有“臣不敢望到酒泉郡,但愿生入玉门关”之悲求；前凉谢艾兼资文武,三败中原诸国,后以酒泉太守之职筑禄福城而建钟鼓楼,晋城门残垣犹存；晋敦煌太守李暠首建西凉,后迁都酒泉,寓兵于农而盛世升平；晚唐张议潮以沙州豪门之资,揭竿勇夺吐蕃占地,“西进伊吾,东接灵武,得地四千余里。六郡山河,宛然而归”,一军归义入统中原；明将冯胜征虏,河西归于明庭,始建嘉峪雄关,明墙暗璧相合,万里长城西端起点,天下雄关拒蒙关外；左公宗棠驻军酒泉而督师新疆,“新栽杨柳三千里,引得春风度玉关”,又教民种棉养蚕,兴办书院,首建公园,荫佑后世；至当代者,西路军征战河西,血染祁连,李先念、程世才、董振堂……先辈事迹激励后世,悲壮历程感地动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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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泉大漠边地,丝路通道,山水无钟灵毓秀,人文显粗犷豪放,是以东西文化汇融,边塞墨客云集。文人筚路蓝缕,墨客守正创新,凡经史儒佛、诗赋书画,一壶浊酒,斗合自然；传简牍帛画,极边塞诗巅；启魏晋盛唐之先河,成河西文化之典范。
经史学者,以志传世。五凉文兴,郭瑀为最,“精通精义,雅辩谈论,多才多艺”,弟子千余；西凉李暠“雅好儒学,兵难之间而讲诵不废”,各郡设五经博士,文儒达五凉至巅；刘昞师从郭瑀,通涉经史,才志不穷,价重西州,有闻东国,德冠前世,蔚为儒宗；张骏十岁能文,文集八卷,挽歌悲壮,荡气回肠。
佛典宗师,译经弘法。魏晋敦煌竺法护,西凉佛界一要人,自幼博览六经,游心七籍,译经不辍,行道如恒,终生写经,劳不告倦,译经三百余卷,首传佛教大乘；唐僧玄奘,取经西土,驻肃州而雷音寺讲经四月,经瓜州而石磐陀佛僧向导,玉门关夜渡葫芦河水,八百里独行莫贺延碛,天竺取回经典,大唐渡化众生。
敦煌书画,屡创先河。东汉曹全,曾令福禄,守郡护民,威望至崇,后立《曹全碑》,汉隶精品传；瓜州张芝,幼而高操,革古法而脱旧习,善章草而创“今草”,临池学书而池水尽墨,“一笔飞白”而荣称“草圣”；西晋索靖以逸群之量,敦煌“五龙”之首,世誉“章草宗师”,书法骨构峻迈,气势雄浑,古朴如汉隶,转折如今草,遒劲处如,笺短意长,乃至欧阳询卧马碑下,黄庭坚“诚不可及”。酒泉简牍,西迄敦煌,东至居延,内容浩繁,数量至巨,犹以汉简书法,自成一格。至若敦煌壁画、魏晋砖画,音乐舞蹈、西域杂技,酒泉无不首创其时巅峰。
酒泉边塞,诗绝后世。佳句或排山倒海、豪气云天,或直抒胸臆、俊逸浪漫。诗仙李白,笔落惊风雨,诗成泣鬼神,“天若不爱酒,酒星不在天；地若不爱酒,地应无酒泉”,遂使酒泉天下名传；盛唐王之焕,最美“凉州词”,常豪放不羁,喜击剑悲歌,歌从军,吟出塞,裹身诗中,浪漫无双,“羌笛何须怨杨柳,春风不度玉门关”；王翰诗句云铺绮丽,霞叠瑰秀,豪放旷达,珠玑满盆,“醉卧沙场君莫笑,古来征战几人回”；王维参禅悟理,学庄信道,誉称“诗佛”,盛名久负,“劝君更尽一杯酒,西出阳关无故人”；江陵岑参,安西从军,鞍马风尘,诗境开阔,并肩高适,“轮台东门送君去,去时雪满天山路”；“诗家天子”王昌龄,乐府古体,气势恢宏,意境苍凉,慷慨激昂,“七绝圣手”,盛唐气象,“黄沙百战穿金甲,不破楼兰终不还。”
百年酒泉,楷模涌现。航程之灯塔,时代之模范。地质学家孙建初,勘钻玉门油田,甩掉“贫油”之帽,“中国石油之父”,石油工业先驱；“敦煌保护神”常书鸿,远离都市繁华,扎根敦煌大漠,保护研究并重,开创敦煌显学；“铁人”王进喜,玉门十年磨炼,顽强拼搏奉献,松辽石油会战,“铁人”精神永传,“凡有石油处,都有玉门人”；“敦煌女儿”樊锦诗,生于西子湖畔,心系莫高宝窟,生命守护,殚精竭虑,敦煌石窟分期排年,数字技术再现宝窟,贡献至伟,殊荣盈尺,全国杰出人物,“莫高精神”典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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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泉地盘之大,甘肃首屈一指；名气之大,中国西部名城；风力之大,世界风口风库；日头之大,终年光照强烈；责任之大,担当战略重任,是以“五大”。文脉历久承传,众皆粗通文墨；地处边塞要地,生性粗犷豁达；东西文化交融,性格粗中有细,是以“三粗”,酒泉乃成“五大三粗”之地。
酒泉者,古代飞天故乡,现代航天摇篮,石油工业开启之源,“两弹一星”核心基地,敦煌旅游带动,西北龙头高扬。俯拾见古迹,文化久承传。莫高宝窟、两关遗址、长城关隘、锁阳古城、悬泉驿置、流沙坠简、西汉胜迹……世界遗产集聚,数量全国之最；大漠孤烟直,长河落日圆。戈壁滩地、沙漠奇观、雅丹地貌、草原湿地、大漠胡杨、冰川雪山、河湖峡谷……户外运动之都,自驾旅居胜地；更有雪山蒙古人,当金山下哈萨克。大漠边塞地,随处有奇观,游客潮涌丝路,西部旅游天堂。
发展高质量,酒泉占翘楚；省域副中心,全省重担当；“两极四点”发力,产业风劲强。敦煌旅游辐射带动,酒嘉双城共建共享；陆上三峡再造,千万千瓦并网,风光储能互补,达峰中和战场；玉门老市区,石油摇篮城,采油冶炼树品牌,铁人学院助新风；四大化工园区,产业转移基地,招商结硕果,承接成效丰；偏远肃北马鬃山,矿产石材变金银,宏伟蓝图绘就,五年产值超百亿；迅猛发展经开区,风光装备大基地,引强补链聚集群,五年三翻再崛起。酒泉绿洲丰饶,瓜果蔬菜基地,蜜瓜葡萄李广杏,枸杞大枣扬美名；锁阳甘草肉苁蓉,食药同源广种植；洋葱百万吨,全国占一成；蔬菜花卉制种库,产量全国超五成；商贸物流齐汇聚,陆上节点枢纽城。农牧产业富民,戈壁农业树典型；工业产业强市,链条体系初形成；商贸流通活市,旅游潮涌三产兴。
酒泉昔日跌宕,今朝产业兴旺。城乡百姓富庶,整体全面小康。指标连年攀升,发展前景辉煌。条件优,基础好,精气足,产业强,酒泉腾飞正当时,劲风扬帆已起航。
牢记历史荣耀,弘扬先贤榜样。转型跨越中,“铁人”精神领航。五年要翻番,酒泉前程在望。兴产业,保民生,未来可期,大干快上,待到处处滋硕时,白头醉卧沙场,美酒贺辉煌。
（作者系酒泉市政协党组书记）
来源：酒泉日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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